第五百一十章 奖励大会

涓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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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殿广场,台阶上面的太师椅上坐着王爷、福晋和云儿。台阶下面是一字排开的几张桌子,陈先生、田亮、纳兰、莽格、巴特尔、白先生等人就座,今天是府上的第一次奖励大会,奖赏表现突出人员。奖项很多,有“操心奖”、“辛苦奖”、“创意奖”、“质量奖”、“卫士奖”、“后勤奖”等,差不多每个人都能得奖,但是侧重面不同,荣誉也不同,奖品更不同。姑娘嬷嬷也好,太监小厮也好,都很实际,眼睛盯住台上那些奖品,都不知道自己能得个什么新鲜玩意儿。得奖是个荣誉,和酬劳是两码事。酬劳是十天一次,干多少活儿给多少钱。今天是表彰先进的意思。王爷说了几句开场白,田亮公布得奖人员的奖项,然后按名单顺序发给奖品。

    “郑娇、宁古塔?春桃、凌娟、周鱼、张寒水、林清、富察鬟、乌雅髻!八位教习嬷嬷到前边来领操心奖”负责传达王爷、福晋号令的总领太监秦公公颁布了第一批领奖人员名单。

    八位教习嬷嬷来到王爷、福晋、云儿面前,齐刷刷地行了一个蹲安礼。

    “各位嬷嬷辛苦了,你们把云主子教给你们的技艺毫无保留地转教给府上的姑娘嬷嬷们,使大家有了一个增加收入的机会,你们的奖品是十两银子,床单一条、布料一块。”秦公公笑眯眯地说。

    “王爷、福晋,奴婢有话说。”郑嬷嬷举手。

    “你说。”

    “要说操心,王爷、福晋、云主子、还有田总管,不是比我们更操心?怎么没有操心奖?你们都没有,奴婢就不领了。”

    “朱医官家的,我们几个人,包括陈先生和陈夫人都是佛门居士,是这个事的带头人,我们是不能领奖的。这是甘霖大师的吩咐。”

    “为什么呀?你们几位主子不也操心费力的吗,应该多领酬劳的。”

    “朝廷已经发给王爷俸禄了。”福晋说道。

    “就算是王爷和您不要酬劳,云主子也应该有一份啊,到异域云游一年,吃苦受累不说,还差一点把命搭上,买来的东西都是陈先生一家人用古董换来的。还有田总管……”

    “郑姐姐,不是说了吗?我们都是修炼的人,也是领头的人,无所谓的。你赶紧按手印吧。”

    “这么着奴婢怎么好意思呢。”郑嬷嬷嘀嘀咕咕地按了手印,拿了银子和物品。

    秦公公又叫名字了:“刘媚!”

    白先生叫刘媚为“总管夫人”习惯了,把银子和物品交给刘媚,“总管夫人的奖品和各位教习嬷嬷一样,在这里按手印。”

    “这个不对吧?奴婢也不是教习嬷嬷呀。”刘嬷嬷很不解。

    “总管夫人虽然现在没有担任教习嬷嬷,却是将来的教习嬷嬷。您学的厨艺是早晚要教给厨师的,而且把福晋房里其他三位嬷嬷的差事都担当起来了,还协助福晋担任试菜的事情,理应得到优厚的酬劳,来吧,赶紧把你的酬劳领走。”

    刘嬷嬷也是嘀嘀咕咕的按了手印、领了银子。

    “哎,我说纳兰,你媳妇叫张寒水?怎么听着凉飕飕的?”莽格是最爱开玩笑的。

    “什么叫凉飕飕的?这是主子给起的名字,是那个‘冰成于水而寒于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

    “你就跩吧,”

    “我哪里敢跩?我觉得你媳妇富察鬟好像一把带铜环的大刀,抡起来歘!歘!歘!”

    几个侍卫都被纳兰逗得吃吃地笑。莽格赶紧转移话题,朝巴特尔开火了:

    “老蒙古媳妇叫乌雅髻,那就是苏什么坡说的那个‘开天窗、快梳妆,惟有鼻涕眼泪一千行。’当时梳的就是乌雅髻。”

    听见莽格谬论的都笑给倒了。

    可怜的大文豪苏东坡先生,煞费苦心写出来的言情力作被糟蹋成这样,肯定是脸更长、下巴更大了。

    巴特尔最不会开玩笑,听着莽格侍卫的谬批,光是笑了。

    “还有你,田总管,找个媳妇叫周瑜,怎么不叫黄盖呢?”

    “你这家伙,一张嘴就是谬论,懒得理你。”

    莽格哈哈大笑。

    “莽格、纳兰、巴特尔!三位副总管大人到前面领酬劳。”秦公公又点名了,“几位虽然没当教习嬷嬷,也是够辛苦了,每人十两。”

    三位副总管大人到了福晋面前,抱拳施礼道:“王爷、福晋,如果没有田总管的,我们也不领。”

    “嘿!你们要罢工是吧?是,田亮比你们还辛苦,但是他是甘霖师父的弟子,是修炼的人,和你们不一样的。”王爷说道。

    三位副总管没活了,但是心里非常不过意。

    “宁古塔?春桃!”秦公公单点了桃子的名字。桃子来到王爷福晋面前说:“奴婢已经领到奖品了,就不应该再领了。”说罢转身就走。

    “哎哎,等一下桃子姐姐。”福晋叫住了桃子,“这次不是奖品是加工费,两码事。赶快画个押领走。”

    “不,奴婢就不领了。王爷、福晋,要不是你们收留了奴婢一家三口,王爷给奴婢的儿子洗清冤屈,我们一家最多也只能剩下静儿一个人了!儿子被砍头,我这个当娘的还活着做什么?就是不死也是沿街乞讨了。”说着恭恭敬敬地给王爷、福晋磕了三个头。

    “桃子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先前你给我们几个主子做棉衣,我们都没给你酬劳。这是鼓励你的。大家都有,是个念想。赶快领回去。”福晋说道。

    王爷说话了,“桃子姐姐不必客气,其实你不欠我们什么的,以后要开朗些,身体才会健康。过些时候让福晋张罗着,让唐俊把柳儿姑娘娶回家,你有儿媳妇服侍了身体可能会好些。”

    “多谢王爷!多谢福晋!多谢云主子!”说着又给三个人磕头。然后画押把加工费的银子领走了。

    “林清林嬷嬷,赶紧过来领奖。在这里签字吧。”

    林嬷嬷默默地按了手印、领了奖品。

    其余的姑娘嬷嬷的奖品都由管理她们的管事嬷嬷代领了,这样也省了很多时间。

    接下来就是男性领奖品了。做冷饮的负责人索清代表所有参与制作冷饮和担任店小二的亲兵领取了奖品,唐俊和朱垣的暖棚所属人员也都得了奖,还有几位特殊的人物比方王公公、吉祥、乐呵和几个跑腿的小厮都领到了奖品。

    颁奖大会结束以后,各“单位”的人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就议论成蜂房了。都说自己的奖品好看,都念着主子的恩情。

    “我可来对地方了,先前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还哭了呢。可是进了咱们府上,那就是进了天堂,到现在好几年了也没挨过一次打,也不用战战兢兢地当差。到现在居然还有差事以外的进项,还有奖可领,府外的人谁见过这些东西啊?你们看我的奖品,这个座垫多好看呐?还有这个绒毛毯子,我得收起来。”

    “你看我这个奖品,这叫毛巾被,夏天盖的,还有这个是春秋穿的棉毛裤……”

    “我这个是汗衫、袜子、什么纶毯子!”

    以上几位都是宫里来的小太监。吵得更凶的是丫鬟婆子的房间,还有带尖叫的刺耳噪音夹杂在里面。

    “这是什么呀,这么清香?静儿妹妹你认得字,给我看看,这个小瓶上面写的是什么?”

    静儿跟着鱼儿学了一段时间的字,有不少认不得的,认了半天才呲牙咧嘴地说:“认不全,这个好像是洗头发用的,你可千万别喝了。”

    周围一片笑声。接着有人发表见解了:“你们说,咱们的云主子心有多大?大厅里的那些做活的材料都是她家老爹的古董换的钱买的,给咱们白用,然后咱们就努点力还得奖,奖品也是云主子的。”

    “不要背后议论主子啊。”

    “人家也没说主子的坏话怎么就叫议论主子了?你看我的奖品啊,这么大一块花布,做件长旗袍还有富余呢。”

    “我这块花布是另样的花样,花都在下面这一圈,省了绣花时间。”

    “以后我要更好地当差,得更多的奖品。”

    水儿把大家的信息反馈回来,告诉了云儿:“都炸营了,个个显摆自己的奖品好呢。主子您是真的男人心啊,府上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人人都得到两种奖品,好大一堆呢。”

    云儿说:“大家的辛苦你们也看到了,从早忙到晚,比我还忙呢,总得鼓励鼓励吧?你们的奖品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您给奴婢的奖品每一件都是那么好!”

    眼线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府上的奖励大会结束没多久,宫里的太后就知道了。主子给下人赏赐,哪个府上都有,可是这么大面积的发放奖品还是不多的。太后老人家又犯嘀咕了:“这个瑞王爷很会收买人心嘛。苏茉尔你说,那么多人,几乎人人都有奖品,那得多少啊?四五百人呢。”

    “您不也说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吗?奴婢是觉得,这么奖励不仅仅是东西的问题,是面子,所以以后就会更加卖力气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啊,众目睽睽之下,得奖的人是既有面子也有里子,以后就更卖力气了。苏茉尔你分析得好,很透彻,看来本宫也得给你奖励了。”

    “奴婢谢太后恩典!”

    “这个瑞王爷,大得人心啊?”话里话外,有点不是滋味。可是人家府上的事情,也不好插言,都是侧福晋老爹的钱买来的,人家愿意给谁就给谁。

    奖励大会之后,大家还是按部就班做事。田亮经常调整自己的管理模式。因为现在是刚刚开始,总得从中摸索出最佳的管理方法,奖励只是其中的一种,还有惩罚,当然是以奖励为主。再寻找管理上的漏洞。正琢磨着呢,漏洞就出来了。

    纳兰不止一次发现,在神庙的那个院子里经常出现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那么小的人却拎个沉重的木水桶打水。府上从来没有买过这么小的小丫头,要是谁家的亲戚进府来当差也应该告诉总管一声儿啊,就和田亮说了。田亮在那个小丫头出来打水的时候截住了她,一问,是负责打扫神庙的一个粗使婆子从街上捡来的,然后这个婆子的活计全都让这个小丫头干了,成天翘着二郎腿在自己房里喝茶,她自己当主子了!有意思啊,她也忍心!那孩子比那桶高不了多少,只能提动小半桶水!要是冬天打水井边很滑,说不定就掉井里去!她是要饭的也好,还是多卑微,终归是条命,干活也得是她能承担的范围,这不是虐待还是什么?”田亮产生了要打压水井的愿望,不但井边不滑,还能杜绝万一想不开要跳井的可能。

    “小姑娘你过来,我问你,你是谁家的亲戚?”

    “这位大叔,奴婢这里没有亲戚,是逃荒来京城的。”小丫头挺敢说话。

    “你怎么进的府?”

    “奴婢是康嬷嬷在街上捡的,是奴婢饿昏了。”

    “来了多长时间了?”

    “有七八天了吧?”

    “康嬷嬷给你工钱吗?”

    “就管饭。”

    “她让你干的活儿你能干动吗?”

    “扫地还行,就是打水拎不动,每次拎小半桶,多拎几次。”

    “你先回去吧。”

    田亮把情况跟王爷说了,王爷挺生气,一个粗使嬷嬷就这么大的胆子?跟先前那个胡公公一样啊,就想当主子了?那么小的孩子就忍心那么指使!她的孙女怎么不来干活儿?不过这位嬷嬷以前的表现还不错,罚扣三个月的月例,以观后效。这也是看在她还有丈夫养活着,没有这几个月的月例也饿不死。小丫头也留下了,本就是孤儿,再流落街头,不是冻死就是饿死。于是小丫头被田亮领到了桃子那里给调教好了,以后就是蕊儿的小丫鬟。这是王爷福晋的决定,取名赢赢。

    由此王爷觉得府上的一些下人有点忘乎所以,看着主子不打板子就真的“宰相家人七品官”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真该给点教训了!原本是想人人都有个羞耻心,就把府上的环境弄宽松点,谁想到想上房揭瓦了!真得好好整顿整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