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求生

鲨鱼禅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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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意跟宇文氏打交道的人不多,要么是大义上不愿意跟“弑君”之家有来去;要么就是私德上认为宇文士及拍李董马屁实在是太令人无语,有人甚至骂他乃是当代“吮痈舔痣”之先锋。

    可以说是体制内的“绝缘体”,比魏徵、令狐德棻之流那是强多了。

    只不过烂船也有三颗钉,宇文氏祖上虽然只是鲜卑部族的奴仆,可后来发达了啊,历经数朝怎么地也要比破落小户强得多,七拐八拐,从姻亲入手,也能找个老铁喝两杯。

    比如宇文禅师就有个姑姑,干她的男人不一般,姓李名渊,至今未死。

    然而后宇文禅师的姑姑宇文昭仪是生了儿子的,通过这个儿子李元嘉,联系上了身体机能保持不错的“禁苑蛙王”老董事长。

    老董事长没办法出禁苑,能帮的忙不多,但有一个好,存款相当的给力。于是老董事长看在小老婆的面子上,就给借了笔钱。然后韩王李元嘉拿了钱,就托人转交给了老丈人,江西总督房玄龄。

    人到了南昌,就跟房玄龄说了:爸,这钱呢,一部分是小婿孝敬您老的,另外一部分呢,是小婿的表兄孝敬您老的。

    然而转述的老哥并没有见到房总督,见到都是房总督家的二公子。

    二公子表示你一个王爷叫我爸不合适,不过钱呢就收下了。还有你表兄叫啥?是不是想来江西做官?一句话的事情。

    传话的人一听,房二公子有口皆碑,乃是妓院战神风流剑客,江湖上的赫赫威名,岂能是随便糊弄的?

    于是有了“准信”,立刻快活地离开了江西,半个月后把消息带到。韩王李元嘉收到消息,心想自己老丈人果然牛逼,别人碰上宇文氏,那还不是跟踩着狗屎一样,有多远就跑多远?

    偏偏自己这么一个女婿开了口,老丈人他就答应了,这是什么?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老丈人,他疼爱子女,他有能耐,他有实力啊!

    当然了,韩王殿下也不会知道江西发生了什么。

    收钱收顺手的房二公子回头跟老爸一说这么个事情,房玄龄当时就给他一耳光,然后又一耳光,接着又是一耳光,最后还是一耳光……

    房乔不是文弱书生,是个大力猛男,几耳光打的儿子耳聋耳鸣之后,才慢条斯理地一边喝茶一边吩咐房遗爱要听话要上进,不要每天就想着收黑钱。

    受父亲谆谆教诲,房二公子感动不已,连连点头,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不足,然后表示爸爸你能不能再拉车一把。

    毕竟父子一场,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掉坑里视而不见?再说了,宇文氏而已,他房玄龄敢把女儿嫁过去,那也说明事情没有多么要紧的。

    有能耐宇文氏再弑君一回看看?

    然后关于德州刺史宇文禅师的事情,要解决也很简单,让宇文禅师卸任,从德州出来就是了。

    理由么,房玄龄已经想好了,老夫想要吃“德州扒鸡”,听说宇文禅师手艺不错,江西行省就是需要这样的专业性很强的人才。

    京城很快也知道了这个事情,有在弘文阁行走的小年轻还奇怪:“宇文禅师乃是德州刺史,若是转任江西,若是无功,岂能升迁?”

    然后这个小年轻的“老板”是褚遂良,大约是那天心情好,褚遂良喝茶看报纸磕开心果然后跟小年轻解释:“转任他处,何曾一定是有功升迁?真要走人,功不如过。宇文禅师只需被人攻讦,自然要被贬别处。”

    “……”

    还有这操作?

    果不其然,被褚遂良说中了。宇文禅师骑马踩踏农田,还被人传的沸沸扬扬,说他堂堂一州长官,居然骑马在农田里狂奔打猎,简直是罪该万死罪不容诛。

    宇文禅师进行了辩解:我鲜卑人,很符合我祖上传统……

    朝廷没有理他,反而塞了抹布,然后就被除职德州刺史,“被贬”江西虔州,为南康县县令。

    刺史变成县令,不看城市规模,就从名称上来看,的的确确是被贬了。

    房总督的手笔,先来童叟无欺不留后患。这要是把宇文禅师调来江夏,还给个刺史、长史当当,摆明了房总督要包庇,明面上就不好看,有损总督“威严”。

    再说了,就李元嘉送来的那点钱,给个县令就不错了。

    顺利跳出火坑的宇文禅师喜极而泣,人还没被贬江西,就冲南方跪下磕了个头。没办法,恩同再造啊。

    德州是个什么鬼情况,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已经出现了大量有活力社会团体跟钦定征税司对干,关键是这些有活力社会团体来头也不小,谁谁谁拜的是林轻侠,谁谁谁跟的是王祖贤,谁谁谁又在安北都护府放过羊……不说装备只说战斗力,这般“刀客”就没有一个善茬。

    当然如果就是一帮刀客,他宇文禅师也不怕,偏偏还有读了书的牲口在里面煽风点火。而且来头也不小,都是幽州一带的口音,跟征税司衙门对着干的时候,言必称要讨个公道,而不是谋反。

    有头脑有底线,搞不好将来就会成为同僚。可这样的同僚,宇文禅师看一眼都觉得害怕,这时候不赶紧脚底抹油,不是等着别人过来拿他脑袋刷成就么?

    别人的脑袋剁了,兴许就是“杀官造反”;剁他的脑袋,那说道可就多了。比如你要是萧氏,就说要给萧皇后出出气,杀个姓宇文的爽爽……有萧瑀在,定“谋反”还是“私仇”,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么?

    再说了,德州现在日子不好过,底细自然是内府局干的好事,阴阳人死太监给皇族背黑锅是标配,可不代表在德州就给了这个配置。德州老哥都阉割了,德州黑车配置阉割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别人起来搞事,刀头一转就指着宇文禅师,说这几年日子不好过,就特么是你这条狗官干的好事!

    出现这状况,韩习韩大使会跳出来说“忠义当前,让杂家先死”吗?毫无疑问阴阳人死太监都是心理变态,加上报复社会的恶毒心理,搞不好韩习的儿子,那条毒到不能再毒的“地头蛇”,直接就把自己“鱼肉乡里”的黑锅甩宇文禅师身上。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只要宇文禅师死翘翘,这是非功过,还不是活着的老哥随便编?

    就这么个恶劣环境,宇文禅师有心给李董遥拍马屁,可惜事涉皇帝家奴,这不拍马腿上等什么呢?

    于是宇文禅师明知道自己老爹都特么快死的样子,还是跪求老爹想想办法,这才有了托关系跑长安禁苑向太皇借钱的事宜。

    可以说宇文禅师的求生欲望很强烈了。

    临行之前,宇文禅师也琢磨过了,横竖要走人,有些德州本地大户也不知道他的行情,索性诈骗一笔钱,跑江西之后就给总督府献爱心。

    到时候他人都走了,别人还能从江西咬他去?

    然后宇文禅师就约了几个门路不算太广的大户,就说现在有个路子,兴许能通融一下,种棉花可以让京城高抬贵手。就是活动关系要开销,你们看着给。

    门路不广脑回路也不够广的几个大户当时就说了:宇文使君太客气了,要多少钱,闭着眼睛就写0,多少都是缘分。

    宇文禅师笑而不语,钱到手之后,直接滚蛋去了京城等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