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那你去找他好了

宝马香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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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上皇甫长安那双眸光烁烁桃花灼灼的眸子,南宫璃月不由微抬眼尾,于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几个字从柔软的唇瓣中吐出,如清风明月,叫人醉心不已。

    “斩风,把她扔出去。”

    “是,殿下!”

    一直等到斩风的爪子伸到了眼前,皇甫长安才陡然回过神来,当下变了脸色,却是来不及推开,被斩风连托带拽地拉了出去。

    “喂!南宫璃月!你良心被狗吃啦?!居然这么对本公子?!信不信本公子今晚就爆了你的……”

    “斩风,本王不介意你先把她敲晕了再扔出去。”

    “靠!南宫璃月你有种!劳资告诉你,你要真敢把劳资扔出去,劳资就去找太子!反正太子昨晚上就找过本公子了,还说要拉拢本公子,本公子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哼哼,你以为本公子稀罕你吗?要不是看在你冒险劫狱的份上,本公子才不会——”

    一句话还没说完,手腕上就蓦地一重,紧跟着整个人都被拽了进去,尔后一道劲风扫过耳侧,“砰”的一下狠狠地摔上了门,差点没把斩风的鼻子拍扁。

    “吓!”

    摸着鼻子赶紧退了一步,斩风万年不变的酷冷面容上终于浮现粗了几分惧意……好久没看到主子,这么森气了……

    “你刚才说什么?”南宫璃月微眯着眸子,压低了声音凑到皇甫长安跟前,眼角还是那种捉摸不透的笑意,却是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寒凉之气,“太子去天牢里见了你?”

    “是啊!太子不仅亲自到天牢里找本公子,还说很欣赏本公子,对本公子一见钟情,要娶本公子……啊不,是要招揽本公子为他所用……”

    微微收紧五指的力道,南宫璃月淡漠地扫了扫纤长的睫毛,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态,却无端地叫人胆战心惊,毛骨悚然。

    “那你……答应他了吗?”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皇甫长安得意一笑,心下愈发肯定这兄弟俩绝对是相爱相杀的一对!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完全已经超越了争权夺势的范畴了有没有?但凡听到对方的名字,整个人就轰的一下燃了起来,比点汽油还要厉害!

    听皇甫长安那么回答,南宫璃月不由眸子一缩,手下捏得紧紧的,几乎要把皇甫长安的手腕捏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甫长安被他捏得吃痛,忍不住嗷嗷痛呼了两声,拿另一只手使劲拍了他两下。

    “先放手行不行?!欺负劳资没武功啊?!别以为劳资动不了你,要是劳资真的想要你的命,你早就屎了一百次不止了!哼!”

    松开手,南宫璃月负手立于窗边,妖魅的面容在月色的银光下显得有些朦胧,又有些阴郁。

    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皇甫长安忍不住抱怨了两句,抬头见到南宫璃月蹙着眉头一脸不快,即便一勾嘴角凑了上去,笑眯眯地问道。

    “怎么?是不是看本公子要跟别人跑了,你不高兴啊?”

    “切!”

    撇了撇嘴角,南宫璃月侧过头,一脸不屑。

    抱胸摸了摸下巴,皇甫长安兀自沉吟了一番,又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本公子跟你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先前不过是做了一桩各取所需的买卖,现在事情都解决了,本公子爱钓哪个凯子就钓凯子,不需要跟你通报,也不需要得到你的准许,你有什么理由好不高兴的?再说了……这太子除了眼睛不太好,论相貌长得也不比你差,你也没什么好不服气的嘛!”

    闻言,南宫璃月终于回过头来,拿视线不咸不淡地上下扫了她一眼,剔着狭长的凤眼不屑地冷哼。

    “所以……你这是看上太子了?”

    皇甫长安一抬眉梢,捏着嗓子笑道:。

    “你吃醋了?”

    收敛眸光,南宫璃月一拂袖,转身便要走。

    “既然你喜欢太子,那就去找他好了,本王不拦你。”

    皇甫长安继续捏嗓子。

    “蒸的?你舍得?”

    “哼,你我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又谈何舍得舍不得?本王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你再不走,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哇!有必要这么凶吗?!劳资走还不行吗!果然那什么……表子无情戏子无义,既然你这么绝情,那本公子就……蒸的走啦?”

    “切!”

    南宫璃月一扭头,看也不要再看她一眼。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缓缓打开门,双手抱着门板趴在门边上,皇甫长安再次确认了一遍。

    “本公子……蒸的蒸的……走啦?!你蒸的……不会后悔?!像本公子这么英俊倜傥足智多谋帅瞎万人狗眼迷倒天下美男的护草小英雄,全天下只此一枚,别无分号啊亲!”

    南宫璃月脸色一沉,随即开口。

    “斩风……”

    “好好好……本公子走,本公子这就走……掰掰!”

    就酱紫,皇甫长安轻轻地走了,挥一挥袖子,顺手摘走了院子里种着的一大把小雏菊,一路走,一路撒,和着九重天上照下的银色月华,酿成了满地的忧桑。

    等皇甫长安走远之后,斩风才小心翼翼地走近了屋子里,快步上前走到南宫璃月身边,低声提醒。

    “王爷……折菊公子她,好像真的……走了……”

    不等话音落下,南宫璃月忽然扬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刹那间只听得“哐”的一声巨响,偌大的一张实木桌子瞬间就被拍得粉碎,摔碎了桌面上摆着的各种盆碗盘碟,哗啦啦地滚落在地上一阵脆响。

    斩风微一瑟缩了脖子,待回过神来,南宫璃月已经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不得已,他只能快步跟上去,一边走一边绞尽脑汁地想着要怎么劝慰主子。

    “这个……殿下不必动怒,那什么表子无情戏子无义的……肯定是那狼心狗肺的贱人没有文采,乱用了谚语,殿下您贵为堂堂王爷,怎么可能是表子和戏子呢?”

    听到这话,南宫璃月忽然顿住了脚步,拿眼刀狠狠地剜了斩风一眼。

    “闭嘴!”

    斩风立刻噤声,连大气都没敢再喘一下。

    “哼!”

    狠狠踹了一脚边上的柱子,直把整一截长廊毁去了大半,南宫璃月还是不能解气,然而一时半会之间,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恼些什么,只是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恶气,烦闷至极!

    那厢,皇甫长安一路走离院子,到了一处僻静地角落,便就停下了步子,对着黑漆漆的空气轻笑了一声。

    “还不会出来,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见行迹败露,南宫景鸾只好慢吞吞地从暗影里走了出来,有些别扭地看向皇甫长安。

    “你早就发现了?”

    “是啊!”皇甫长安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靠在树干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跟了本公子一路,什么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本公子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杀了你灭口?”

    “你杀本世子干嘛?你跟璃王还有太子说的那些跟本世子又没有关系,他们璃王党和太子党的人争得死去活来的,都不关本世子的事,本世子才不在乎那些破事呢!”

    皇甫长安微一挑眉,将信将疑。

    “那你偷偷摸摸地跟着本公子做什么?”

    闻言,南宫景鸾先是神色一僵,继而才一咬牙,换了个表情屁颠屁颠地跑了上来,扑到皇甫长安身边拉着她的袖子摇啊摇的,笑得那叫一个谄媚。

    “要不然……你给本世子当爹好了?”

    “哈?!”皇甫长安吓得立刻从树干上弹了起来,伸手摸了一把他额头,“你脑子被熊挠了?!”

    “说实话,其实我真的挺羡慕那些有爹娘的人,虽然陛下对我很好,不但把我接进皇宫,还对我恩宠有加视如己出,但毕竟……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且又贵为一国之君,不可能像寻常的爹爹那样疼爱自己的孩子……”抱着皇甫长安的手臂,南宫景鸾目光烁烁地开始打起了苦情牌,“而且你先前也说了,可怜我从小没爹没娘的,既然你那么同情我,不如就干脆做我的爹爹好了……嘛?”

    对上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皇甫长安面色一紧,兰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不行!你把爹当成什么了?饭可以乱吃,爹怎么可以随便乱认?而且,要是本公子牵着你这个大一只儿子出去行走江湖,谁还会朝本公子投怀送抱?”

    “可是……”咬了咬唇瓣,南宫景鸾一脸诚挚,“你打断了嘉荷郡主的两根肋骨欸!”

    “那……又怎么样?”这算是哪门子理由?!

    “我不管!我就要你给我当爹爹!我做梦都想有一个爹爹,你就给我当爹爹好了嘛!”苦情不成,南宫景鸾又开始抱着皇甫长安的大腿耍赖,“爹爹爹爹爹爹……!”

    正当皇甫长安无计可施的时候,黑暗中忽然飞快地掠过一个人影,尔后一把将南宫景鸾拽了开去,在半空中一闪而过,只留下一个清冷阴鸷的声音。

    “公子,小世子先借属下用一下。”

    听出是闻人清祀的声音,皇甫长安尚且有些神游天外,半愣着回了一声。

    “哦,好……没问题,你用两下也行,不必客气!”

    半个时辰后,南宫璃月练完剑回房,一推开门,就见皇甫长安大喇喇地横卧在软榻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朝他抛媚眼儿。

    南宫璃月面色一变,冷着一双狐狸眼,在她身上来回扫了两道,继而才漠然开口。

    “你不是说要去找太子吗?怎么又回来了?”

    “嘛,凡事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嘛!”坐起身,皇甫长安笑盈盈地从软榻上跳了下来,走到南宫璃月身边贼兮兮地绕着走了两圈,解释道,“这不……本公子先遇上了你,要是没把你弄到手就转移目标去找别人,岂不是很失败?”

    斩风默默地垂下了脑袋:“……”原来,竟然是……这种理由吗?!

    南宫璃月却是不以为意,只淡漠地强调了一遍。

    “你很清楚,本王跟太子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趁现在还有的选,你最好仔细选一个,不然等到时候坐稳了船,就没有换船的机会了……”

    皇甫长安了然地点了点头。

    “这个本公子自然知道。”

    “那么……”一把抓住皇甫长安的手臂,将她拦了下来,南宫璃月微一抬眸,盯着皇甫长安反问道,“你现在确定要留下来?”

    “啪!”

    收起折扇敲了一道南宫璃月的手背,待他松开手后,皇甫长安才慢悠悠地迈步走开,一边走,一边唱。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话音一落,门跟着“吱呀”一声合了起来。

    飘渺的烛光下,南宫璃月凤眼微勾,沉吟着默念了一遍。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忽然,门板“吱呀”一声又打了开,探进来皇甫长安的一个脑袋。

    “喂喂,话又说回来……让你说一句你舍不得本宫,真的就有这么难吗?!”

    一扬手,南宫璃月灭了烛火。

    “本王要睡了。”

    “切!没意思……”皇甫长安扁了扁嘴角,砰的拍上门走了开,半晌,又传来一句,“算了算了,就当是本宫舍不得你好了……小样儿,本宫就不信治不了你!”

    黑暗中,南宫璃月冷漠的嘴角终是逐渐逐渐地,上扬成了一个不可自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