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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到不惑之年,不知怎地思考人生之事就多了起来。

    在银行工作总是与社会上最精明的、最会算计的聪明人打交道。常言说:商场如战场,无商不奸,斗的就是一种心智。处在战场上的商人们,思维、心智上的较量,绝不亚于战场上的肉搏和冲锋。在商场上,没有横眉怒目,刀光血影,喊杀震天;有的却是笑容满面,和气如春,利益上的相互交换。当利益上有交集时,相互之间是合作的朋友;而当利益发生冲突时,又是对手。正所谓,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对手。

    的确,这是一般人对商场人与人之间规律性的概述。而我,在这方面工作上的体会可能更深刻。

    记得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市场经济在政治上被确立下来,个体企业就像雨后春笋般的蓬勃而出。有经济头脑和有胆量的一大批人,利用国家优惠宽松的银行信贷政策,获取银行资金搞企业。那时候,有一些人利用关系、手段,获取银行资金后,既不懂投资,也不懂管理,更不研究什么市场规律。市场几度沉浮,资金边所剩无几,那还顾的上还银行的借款。我们那时的许多人都感到,私营企业老板们没有一个是值得信赖的。

    所以,好长一段时间我们对私营企业贷款从政策是严的,感情上是素的。那阶段,银行资金的借款对象,主要是以国有、集体企业为主;偶尔有私营企业老板贷款,说实话,对企业的信誉也是心存几分担忧和侥幸。久而久之,每每与私营企业老板们打交道,总看着他们一幅奸相,心存鬼胎,一旦银行资金借出去,似乎就是不知何时要爆炸的定时炸弹。为此,我感觉工作压力实在太大,差一点辞去了行长职务。

    不知不觉,在这种心存疑虑和压力的工作中,十几年过去了。国家的经济规模翻了两翻,私营企业规模越来越大,已占到了半壁江山。年底开业务会,统计银行全部开户企业,私营企业开户数竟占到了百分之七十。回想在日常工作打交道的人,多数也是私营企业家。而这些人,大都经历过企业创办和市场经济发育的最初阶段。如今,他们对待个人和企业的信誉,有如对待企业的生存和发展一样重要。在我的心里,以往感觉那些满脸堆笑,心怀诡计的企业老板,一个个都是那么诚信,诚实了。

    有一次,和一个私营企业老板谈起此事,他笑了笑说:其实,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九十年代初,一个是企业经营者的素质没有现在高。二是市场经济环境没有现在规范。银行的钱来得容易,搞企业亏损了,拿什么还银行?当然,也有那些恶意骗取银行资金不还得,但毕竟是少数,那些在商场上一时沉渣泛起的人,早已被市场经济所淘汰。

    听了他一席话,我深有同感,也深有所悟。是啊!市场如潮,大浪淘沙。时世造英雄,时世也必有沉渣泛起。“人之初,性本善”人本来就没有那么恶、那么坏。

    然而,人群里却总有人在做见不得人的坏事。他们都是坏人吗?做了坏事,当然就成了坏人。比如,最近报纸、电视上揭露出不少关于制假酒,造假醋,用死猪烂肉加工肉食品的内幕和画面。看到这些恶心的场面,我总是好几天吃饭反胃。更可恨的是,老百姓住院看一次病,费用竟然百万之巨。东北某城市某医院丑闻未果,南方深圳此类事件又出。人都有家庭、父母、老人,做此昧良心之事于心何仁。还有那些黑矿窑、黑矿主,他们在亚运村汽车市场上狂购豪华轿车时,想没有想过,千米地层下那些为生存而不惜命的矿工。我能想象到那些矿主们拿着带血的一捆困钞票,在汽车市场上带着炫耀的狂笑,感觉简直就像刚吃过人血馒头的狂人。

    我相信,人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坏,但为何总有一些坏人在做坏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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